人间蒸发。
哨兵向导paro,手冢白石向导,不二哨兵
本章内含海量OOC,以及手冢祖母的私设,开始进入战斗线了
讲真我觉得这文的主线是恋爱不是打架
07
手冢国光没想到是这种结果。一行三人回到塔,白石得到医治,自己也惯例地被隐藏,而不二周助,因为任务失败,被罚三天禁闭。
若只是普通的禁足,手冢也不会如此焦心。针对哨兵的禁闭房,恒常光照,室内不知时间流逝,循环播放着音量时强时弱的高频率噪声,温度也由软件控制,变化莫测。关上三天对普通人来说都是折磨,何况体感敏锐的哨兵。纯粹是刑罚。
而令他暴跳心神更添沉重一笔的原因是,任务失败,甚至不能算作不二的过错,大多是他暗里一手促成。
龙崎显然识破了这点,一个警告。
他被老师纵容弥久,竟然忘了这位女将军的驭人手腕。
对付手冢这般责己心重过一切的类型,诛心比体罚更痛彻肺腑。
“我希望,你已经认识到了错误。”
凌晨龙崎堇理毕文书,搭厢梯直上十三层,手冢的住所。她笃定手冢醒着,旁人因他受难,他不可能安然高卧,龙崎对自己学生的良知有十二万分信心。
跫音和嗓音伴着电子门解锁声长驱直入。手冢回头,他没有开灯,也未换下白日的整套黑服,这令他瘦削的身体在月光下如同鬼怪。
“说话。”龙崎堇按亮白炽灯,逼近一步。
手冢被刺得闭起眼。“是我的错,我无话可说。”
“哦,跟我赌气?”龙崎将椅子拖到房间中央,坐下。“Phantom。”
“你监听我们?!”
“Fuji Syusuke的头盔上有收发器,”龙崎拂一拂膝盖上不存在的灰尘,“你把头盔压碎了,收发器还在。Tezuka,”她吊起眉梢,“本事不小了,嗯?连碳纤维的材料也能隔空压碎,且不伤及头颅。我真好奇,你还藏着多少?”
“足够为你赢来任何一场你想要的胜利。”
“这就是你对关心你的长辈说话的态度?!”龙崎勃然而起,声如夜潮,一叠盖过一叠,“Mariko的孙子,就是这种礼仪?”
手冢如遭雷震,几乎不能动,他难以相信,还能从他人口中听到这个名字。斗篷沿他的肩线无端落下,露出笔挺的脊梁峥嵘如峰。
“谢谢您还记得她,Tezuka Mariko(手冢真理子),我过世的祖母。”
“忘却即是背叛。任何一个享受如今自由空气的人,都当牢记她的牺牲。”
“那您应当能够明白,”手冢的声音自深深处传来共振,像切割千面的钻石那样锋利光荣,抵挡岁月无情,“以她鲜血奠基的东京塔,我会守卫到生命最后一刻。”
“你的祖父会因此伤心。”
“不,他会以我为荣。”
龙崎意识到自己的败阵,不是输给手冢国光,是输给一整个家族血液里流淌的顽固。手冢真理子曾是举世难觅其匹的传说级向导,为现今东京塔新秩序的建立躬亲开道,也献出了年仅二十二岁的短暂生命。
真理子辞世前为手冢家求得特许脱离塔,又拿走独子国晴的觉醒潜力,本意当是冀望后人与塔再无瓜葛。国晴妻子彩菜亦是一般人家女子。怎料父亲未显露的潜能,悉数叠加在儿子国光身上。龙崎堇甚至怀疑如今的国光已与先人同等。也只是怀疑,毕竟国光和真理子的实力,她都不能估计。
“你真的考虑清楚了吗,”龙崎堇问,“你有没有顾念过,你祖母临终前的决意?”
“她会理解的。”手冢垂下眼,“毕竟她也只能用剥夺父亲力量的方式,保护他远离纷争。她很清楚,一旦觉醒成向导……或者哨兵也罢,Tezuka子孙对塔,责无旁贷。”
“你倒是看得明白。”龙崎哂笑,自我解嘲,她仰面倒在椅背上,以手遮眼。她累了。“反而显得我狗拿耗子,多管你家闲事。”
“老师是关心则乱。”
“得了便宜卖乖,”龙崎虚踢一脚,“可你终究……只有两个月了。”
“如果我说现在不止了呢?”
一嗓女声劈空传来,感应灯燃亮一路,两扇电子门对开,露出高挑丰满一头红发的华村医生。七厘米细尖跟像把手术刀踩在脚底,白色套裙的华村葵摇曳近前,将一夹文件拍在龙崎胸口,涂得鲜红的指甲没好气地轻叩。“在楼下就听见你鬼喊,也不怕惊了我的病人。”
龙崎堇不欲同她纠缠,单刀直入:“现在不止,是什么意思?”
华村松手,文件夹坠入龙崎手臂身体之间。她也不理龙崎翻不翻得到页,径直说:“就是他的身体在变好。这一沓是Tezuka任务回归后的最新体检报告……”医生顿句,衔嘲带怨地斜了将军一眼,后者正板起脸同密集的医学术语搏斗,眉心挤出个“川”。医生咋舌:“行了你听我讲吧。简言之,Tezuka的脏器复愈功能达到了十年来的峰值,比他十五岁刚受伤时更高水准——医学奇迹!”
“原因?”
华村挑眉:“你问他,看他愿不愿意告诉你。”
龙崎扬臂,文件夹脱手飞向手冢,纸蝴蝶扑棱棱打开翅膀乘风欲去。手冢罕见地没接住,碰松了夹子,A4纸呼啦啦散花半空。
白纸黑字的缝隙里龙崎堇发现,冰块学生的耳朵尖正可疑地涨红。
“结合热?”老师攻其不意。
啪一声,纸没捡干净,夹子又亲吻大地。
龙崎堇忍着没笑,真没笑,只是嘴角无意义勾起。死小孩少年老成,打小说话就一套一套道理,经常驳得人面红耳赤哑口无言,从不管长幼次序。当老师的别提多想看他吃瘪。
华村也在忍,胳膊拐捅捅龙崎,压低声音:“知道是什么人了吗?”
龙崎拉过华村的手,两个常年针锋相对的女人此刻迅速统一战线,她在她手心画了个F。
“Fuji Syusuke?”华村的声音说低又不低,恰恰好能让手冢听见。
手冢国光都快烧开了。
他长久不经日晒,底子白皙得华村葵都羡慕。颜面充血时没个遮挡,冰山脸上两朵红云,比谁都精彩纷呈。华村见识过他情绪外泄后影响现实的功夫,深知放任下去,迟早在哪个旮旯角引起大火。看够了便去救驾,引着手冢到桌后坐下。
“好了,这也很正常。你十五岁后,除了家人,就只接触过我、Ryuzaki将军、Shiraishi,像个闺阁小姐一样大门不出二门不迈,哪里应付得了男人……”话越说越歪,华村约摸是天生的毒舌,“不是,我是说,应付不来结合热,没什么好害臊……”
“谢谢您了,”手冢拂开她,脸上热度尚未褪尽,表情倒四平八稳,“您的安慰非常有效,令晚辈受益匪浅。”
瞧这明枪暗箭。龙崎堇不敢放声笑,险些憋到内出血,忽然想起被他关禁闭的另一事主。“Hanamura,你给Fuji检查过吗?”
华村摇头。“青队有Inui(乾),他不属我的职责范围。”
“Fujikun——”手冢适时开口,“没有向导,又刚经历过一场战斗,那样禁闭三天,不怕他狂躁吗?”
迅速就关心上了,谁说他害臊来着?龙崎心中好笑,面上却声色俱厉。“任务失败,本就有相应惩罚,难道怕他一个狂躁,就废了规矩吗?”
手冢倏地站起,几度启口,欲言又止,终于不能驳斥。
龙崎纵然不是向导,也能看见他背后黑烟缭绕了,这才心满意足,微微笑道:“你放心,Fuji他从训练营起,就没麻烦过向导梳理。他也很奇怪,像有金身笼罩,从未见他失控。”
话音甫落,华村腕上警铃大作,接通对话便有一阵尖叫飚出,接着是男人大喊:“Hanamura医生!七号禁闭室Fuji Syusuke情绪失控,打出来了。等级太高无法压制,请求提取麻醉!”
“见鬼!”龙崎低咒一声,率先冲向出口。
许多年后,手冢国光属于个人的记忆逐渐模糊,逐渐消散,他也还是会偶尔回忆起这一晚。月华朗照,银蓝如染。
龙崎堇自他身后赶来,汗水被闷湿的空气蒸出烟雾。踌躇徘徊,举棋不定,她终未加入战局。华村到得更晚,酒红长发被浸泡成诡异的灰,站在远处,瞪大眼睛仿佛一具干尸。
唯独白石藏之介是鲜艳的,灵活的。他以不输任一哨兵的敏捷避开进攻,银发散开,被月光洗得蓬松,纤毫分明。令人回忆起他的另一个称谓“圣书”。
不二周助身穿禁闭室的白色麻衣,反照银光,又聚拢着黑云,深蓝虹膜四周环绕血腥般的赤红。明月兜头泼下,将他出招迅疾变幻的体式,烘托成花鸟虫鱼。
人群正在围拢,但手冢并不怕被观看,这一刻他是量子兽白狐的形态。
灵魂冲出躯体,化作量子兽赶赴现场,他能比谁都快些。
肉身还是太沉重了。
白石藏之介千丝缠缚,精神触手织就网罗,将不二困住。狂躁的哨兵静止不动,仰起头,面前浮现银屏。白石的触丝穿过它,穿进不二身体,一蓬蓬银屑落下,开出遍地不知名的奇花异草。
手冢四爪拍地,狂奔跃上白石肩头,小心凑近了,嗅一嗅不二周助的额发。
此等距离足够令他了解,不二的狂躁已然平息,他和白石建立了连接的第一步。依照常例,不久就会双双进入结合热。
手冢散去狐形,灵魂归位,在窗前地下坐了一时片刻,悲欣交集。
淡黄色的一轮满月,渐渐显出祖母真理子的面容。
仿佛预示着手冢家族代代相传的命运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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傻了吧,让你下手不够快(闭嘴